第79章

　　“尼桑？！”
　　小樱睁大眼睛, 扔了手里的纸笔就瞬身了过去。
　　春野叶本来是可以走的。至少小樱在没用飞雷神的情况下，速度和反应都没有他快。
　　但是春野叶想了想，看到方框里那些骂他是畜生和神经病的弹幕, 突然意识到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或许是因为在卡卡西的回忆里他说过自己和宇智波的灭族有关，他又杀了团藏，于是很自然就接替了团藏的生态位。
　　或许还有其他的原因。
　　总之, 现在宇智波灭族是他干的了。风评也低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
　　——正好可以趁着这股东风，把自己垫给小樱。
　　于是春野叶就没有走。
　　只是从原地站了起来，任由风将他身上像是风衣那么穿的晓袍吹起一角。
　　“小樱。”
　　春野叶看着瞬身到巨树上另一根枝桠上的少女忍者。
　　“你长大了。”
　　“是啊。我已经不是以前那样只能躲在你身后的小女孩了！”
　　小樱攥紧拳头, 紧盯着近在咫尺的春野叶：“刚才他的话你也听见了。是真的吗？请和我说实话，尼桑！”
　　春野叶的目光从小樱紧皱着的眉头上划过。平静地说道：
　　“你是说宇智波？”
　　“没错。是我干的。要为那些低等下劣的忍者复仇就尽管来吧。不过你大概是做不到的。”
　　“别看不起人！”
　　小樱用力地闭了一下眼睛。再度睁开的时候, 额间已经多了一枚深色的菱形标记。
　　这是阴封印完成的标志。
　　“我不会为了宇智波的事情向你复仇, 那不是应该让我来做的事情。但我想要知道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由你亲口和我说！”
　　“原来如此。”
　　金发碧眼的年轻忍者一瞬间就出现在了小樱的身侧, 略微低下头, 像是很久以前时那样轻轻地说道：
　　“我知道了。这里不方便说话，换个地方。”
　　春野叶报出了火之国内的一处地址。
　　“这是影分身。我的本体会在那里等你。你一个人过来吧。你知道的, 哪怕是五代目火影, 对于擅长飞雷神的我来说也可以很轻易地杀掉。”
　　下一秒钟，金发忍者的身影就爆成了一团烟雾, 消失在了小樱的视野当中。
　　－
　　把时间往前倒回一点。
　　火之国的某处。
　　身体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的宇智波鼬外出回来, 手里提着两个纸袋。
　　春野叶正在庭院内看着介绍忍界奇闻异事的书籍，看到他回来，插上书签稍微地笑了一下。
　　“怎么样, 鼬。买到三色团子了？”
　　“嗯。”
　　宇智波鼬走到春野叶旁边, 把其中一个纸袋递给了他。
　　“红豆汤。看到就给你带了一点。”
　　春野叶接了下来。抬起眼睛看他的时候却发现那双深红色的写轮眼中蕴含的感情很复杂。
　　是和之前不一样的感觉。
　　“怎么了？”金发碧眼的年轻忍者皱了下眉，“遇到敌人了吗？”
　　“没有。”宇智波鼬否认了他的猜测。提着手里的纸袋朝着房间走去, 声音平静地说道：“先吃东西吧。一会之后，我来给你补上转写封印。”
　　春野叶觉得有点莫名其妙。
　　不过鼬毕竟是宇智波。普通人偶尔难以理解他也是正常的。
　　春野叶打开了纸袋。红豆丸子汤甜蜜的气味顺着开口飘散了出来。
　　多久没有吃这种东西了？
　　连春野叶自己都记不清楚。自从经历了九尾之乱，他对于满足自己的兴趣就直线下降。
　　每天只想着变强，以及小樱和鸣人有没有事。
　　春野叶拿出店家附赠的勺子，挖了一点塞进嘴里。
　　可能是和木叶都在火之国境内的缘故，这份红豆汤尝起来和记忆中的完全一样。
　　不知不觉就全都吃掉了。
　　春野叶收拾好残骸，没等多久，宇智波鼬就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瞳中的三枚勾玉相互融合拉长为三刃手里剑的图案，扶住春野叶的后脑，好和他双目对视。
　　宇智波鼬的视线聚焦在春野叶的右眼上，认真地看了一会。比上次耗费的时间还要更长。
　　“封印好了。”
　　宇智波鼬松开了手，不由自主地咳了几声后说道：“和上次一样的幻术。”
　　“谢谢你，鼬。”
　　春野叶按了按右侧一眨不眨、有些干涩的写轮眼。语气轻松地说道。
　　“……”
　　宇智波鼬没有说话也没有笑，看起来很冷淡。只是走开几步后忽然回头，那双重新变回三勾玉的眼睛中潜藏着春野叶看不懂的情绪。
　　“佐助过来找我，所以我和鬼鲛要离开这里了。”
　　宇智波鼬定定地看着金发碧眼的春野叶，缓缓地说道：
　　“之前的事情，灭族宇智波，是你让我去做的。但是，那样的话……我是不会和你成为朋友的。”
　　哪怕记忆发生了改变，感情也还是遗留了下来。
　　所以……
　　“或许只是高明的幻术吧。”
　　说完这些之后，宇智波鼬眼中的情绪也变得平静。干柿鬼鲛此刻也背着鲛肌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再见了，小叶。”
　　这是宇智波鼬瞬身离开前所说的最后一句话。
　　而春野叶则从头到尾都保持着沉默。连一个音节都没有出口。
　　“……”
　　仅剩他一个人的和式庭院中，春野叶将手指攥得很紧，直到指甲扎进手心、流出血来都没发觉。
　　此时此刻，影分身记忆回流。
　　始终一点表情都没有的春野叶眼眸微动，抬起手用手背擦掉了濡湿脸颊的眼泪。
　　温热的血顺着手臂皮肤往下流，春野叶提起一点阳遁查克拉给自己治了一下。
　　纠结是真是假这种事情对现在来说没有意义。
　　他的计划，只差最后一步就能完成了。
　　小樱……
　　春野叶凝聚查克拉，开始使用飞雷神之术。
　　-
　　春野叶和小樱约定好的地点。
　　废弃已久的建筑，内部很宽阔，上半部分的墙壁和天花板不翼而飞，站在其中抬起头的话，可以看到火之国湛蓝色的天空。
　　这些都并不是很重要。
　　最重要的是……
　　这里的每一寸，全都印着春野叶的水遁飞雷神标记。
　　对于神经反应速度极快的飞雷神术者来说，这是绝佳的地利。
　　在妹妹面前，还是让他稍微耍点帅吧。
　　拿晓袍当风衣穿的春野叶站在空旷的场地中间，看着逐渐接近的那一抹粉色，弯起眼睛，就像是很多年前那样笑了一下。
　　“该说好久不见吗，小樱。”
　　春野叶扬起声音。
　　小樱瞬身落在地面上，时空间层面的感知中，这里的飞雷神标记密集得令她头疼。
　　不是所有飞雷神术者都有快速处理海量信息的头脑，不能精准选择落点的话，飞雷神之术也就失去了意义。
　　所以像春野叶这样的战术在以前从未被采用过。
　　哥哥是天才加飞雷神术者的组合，但她同样也是。
　　“不是刚刚才见过吗。”
　　小樱解放了阴封印，百豪之术的纹路攀上皮肤。
　　“尼桑。”
　　半空之中，漂浮着的方框安静地注视着他们。
　　“说的也是。”
　　春野叶认下了她的话。闭上眼睛又睁开，右侧那只三勾玉写轮眼隐约散发着深沉的瞳力。
　　“那么、原因……这种东西我觉得应该很明显了才对。”
　　“我和你说过吧，孱弱无力的忍村无法承载我的器量。”
　　“作为普通的忍者，我的天花板太低了，简直一伸手就可以摸到。不是区区才能这种东西就能改变的。”
　　“飞雷神是很好。但是还不够。”
　　“——我要写轮眼，我要木遁细胞，我要九尾！！”
　　春野叶脸上的笑容逐渐扩大，从腰侧将随身携带的鵺丸拔了出来。
　　“你能理解我的吧，小樱！毕竟你也是像我一样的忍者啊！看到宇智波队友的眼睛，鸣人体内的九尾之力的时候，你真的不想把它们占为己有吗？！”
　　“不想！”
　　小樱攥紧拳头，长时间积攒的查克拉开始在她体内起伏：
　　“尼桑，你已经坠入魔道了……我才不是和你一样的忍者！”
　　为了追求力量，就对自己的同伴出手，这绝不是一个忍者该做的事情！
　　“原来你是这么想的啊。”
　　春野叶脸上得意而接近扭曲的神情如冰雪消融，唇角拉得平直，看起来甚至显得很冷淡。
　　“我当初不应该把你留在木叶里的。卡卡西那套团队合作的理论，根本就不符合忍者所处的现实。”
　　“就算高呼着要和同伴相互照应，遇到实力远超你们的敌人还是会死去。想要存活下来，就必须夺取一切可以夺取的力量，让自己变得更强。”
　　“这就是身为忍者的绝望。”
　　“……不是那样的。”
　　小樱直视着春野叶那只浅绿色的眼睛：
　　“如果所有忍者都只为了自己而活的话，那么忍界永远都会止步不前，战争就会永远持续下去。”
　　当初千手和宇智波的战争，正是因为身为胜者的千手柱间主动求和，才真正平息了下去。
　　木叶忍村才因此建立。
　　“初代目终结了忍族之间的战争。”
　　小樱从忍具袋中取出毒苦无，坚定地说道：
　　“我们这一代的忍者，将要终结的是整个忍界的战争！”
　　无论是鸣人，还是佐助……
　　不同人的身影从小樱眼前划过，她不会想要夺取任何人的力量！
　　小樱会靠自己修行来的忍术打败哥哥！
　　“真无聊。”
　　金发碧眼的春野叶叹了口气。
　　“所谓的忍界大战，存在不存在又能怎么样呢。直到现在，你也没能理解我啊。”
　　春野叶抬起眼睛，那只浅碧色眼眸和她对视一霎。
　　刚刚还没有提炼查克拉的金发忍者顷刻间已然发动了飞雷神之术，闪现在了小樱的身前。
　　风吹乱了春野叶的额发，让他看起来甚至有些温柔。
　　“现在看来。”
　　春野叶抬起手，指腹轻轻地从妹妹的脸颊上擦过。
　　“小樱，你也不过是我的失败作罢了。”